风后
我站在校门口的外面,可能刚走出学校吧,身上还穿着深蓝色的制服,
环顾四周,昂起头,这里不行!
再拐过几条街道,继续昂起头,像是接收虚假天空中微弱的信号一样,唔,还是不行,
不过再走下去,就快要到家了,
我在一个交通信号灯没有亮起来,也没有行人和车辆经过的十字路口前停下脚步,鼓起勇气,
昂起头,向天空吹出一口气,瞬间,我从深蓝色变成一束金黄色的光芒,
光芒追着云朵都不带飘动的天空,不停地向上浮动,走过的痕迹变成一道华丽的笔迹,还闪烁着光斑,
光芒穿梭在街道之间,楼房之间,越来越快,视角也跟着飞快的速度游离起来,让人觉得有点恶心和不舒服,
很快,光芒隔着墙壁穿进一家公寓里面,家里面传来了掌声,
我摇身一变,从光芒变回了人形,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空间移动技术「光追」,
只要光能到达的地方,我就能变成光芒去到目的地点。
家里面,奶奶和爸爸妈妈在吃着永远吃不完的饭,永远热情好客地招呼我过去,
只有另一旁站在铁桌子旁边的实验人员会给我鼓掌,
“不错,今天的能力训练进行得很完美,就是路程有点短,下次尝试一下从学校出来直接就「光追」回家?”
只有这位实验人员是真实存在的,我一直都进行着这个能力训练,
从我觉醒开始就已经被困在这个一成不变的空间里很久了,
不过今天有些异样,我靠近闻了闻实验人员的白大褂,是喷了香水吗?
不,不是!“你不是军方的人员,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她笑了笑,扬了扬那身白大褂,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女生,
“我只是路过的路人甲,先说好了,我是靠「心理掌控」被动路过的,出现在这里纯属意外。”
“这里?”
“没错,就是你现实中躺在的疗养院中。”
闭上眼睛,再睁开,脑内神经变得非常疼痛,身体好像一块石头狠狠地撞向水泥地面,
经过剧烈的疼痛过后,身边的光景变成了一副暗黄色的病房,我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动弹不得,
“抱歉,我不是有意叫醒你的。”
我能做到的最大动作就是扭头望向她,嘴里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
“啊,如果你想回到刚才的梦境,我是可以通过「心里具象」模拟一个高仿的空间出来的。”
我努力地摇头,既然我醒了,军方的人员很快就找过来了吧。
我叫一心,读作Nakokoro也可以,kokoroNa也可以,前后置形容都行,我不是语法完美主义者,
我是被朋友拜托照顾你隔壁床的那位一直呆坐在那里的独臂少女的,
真是的,我又不是心理咨询师,也没有完全的「心理掌控」,她心里面简直黑得像黑芝麻一样,我看不出一点色彩,
不过既然被拜托了,我就呆在这里几天吧,啊,你也不会介意的吧,菱叶(gent)。
说完,一心就毫不客气地往菱叶身上靠了过去,自己没有经过菱叶同意地钻进了菱叶的被窝,
不过菱叶还真是坐在床中间一动也不动,不小心碰到她了,她不会喊,断臂幻肢痛了,她也不会喊,
无论一心能看到她心里面深深埋藏的居多恶心和不舒服,她也不会说一句,整个人就像一座已经做好了的雕像,一直木僵在床中间,
她做好截肢手术之后就这样子了,已经有两三个月没动过身体,不过跟隔壁床的「光追」能力者不同,她是动不了,而菱叶是不想动。
毕竟她已经「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就等待一份答案,一份揭晓自己是非的答案,
作为心灵控制能力者的一心当然知道菱叶想要什么,但是那些都是大家说不出来的话语,都是大家深埋心底的伤口,
没办法,既然是被朋友拜托的,一心很自来熟地枕上了菱叶放在背后的枕头,拿出手机,开始刷各种论坛。
飓风过去三个多月了……
那场飓风直接导致了一万多名在校学生死亡或失踪,那是一场一位超能力为「万丈飓风」的超能力者——苍理掀起的飓风,
到现在论坛还是在讨论这个事情,但毫无例外,大家都是羡慕死者,畏惧生者,大家都还在怕,被那场飓风留下来的人,
包括森林研究会的人,未萤、新雀等强能力者,还是悄悄失踪的迷花、苍归,这些本身令人畏惧的超能力者,
而现在在场的,一心、菱叶,本来是飓风前夕的一段小插曲,大家也开始害怕那些会把真相埋在心底的人,
只有我们的大侦探——文阳,从飓风开始就开始调查菱叶的事情,最后也没有想到苍理会掀起飓风,他一直追逐着真相,
听说大侦探在飓风过后被保送皇都中央大学去了?真是很厉害的大侦探。
我——一心就是被大侦探文阳拜托过来照顾菱叶的,
菱叶是文阳在雨安最后遇到的一桩案子,一开始是被濒死的好友白皙拜托,“救救我的社长……”
在他调查完了森林研究会,还有包括我在内的众多具有真正意义的战略参考值的超能力者们之后,最后锁定了学籍上只有一个名字之外是一张白纸的菱叶,
菱叶的奶奶是自由魔法会的元老,即使不是文阳拜托我,她的奶奶也会拜托其他心灵控制者来照顾一下菱叶的情绪。
“大家都想救你。”,我对着木僵状态的菱叶骂道,
认识她的人、不认识她的人,即使没有那场飓风,大家都想帮助菱叶,菱叶在学校的时候人缘很好的,
她就是历史研究会会长,也是文阳的好友白皙口中所说的社长,历史研究会有个不好的别称,就是「自残社」,社员普遍自残,
而且白皙和莉莉按照心理提示而自残的方式分成了两个派系,但是大家都是很好的一群人,
因为在学校外,菱叶有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专门收留那些不想回家、不想上学,或者患有精神疾病而无助的同学,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彩加,
大家早就把那个房子当成是自己的家,大家都很爱惜这个家,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是菱叶一个人自己想办法帮助大家的。
为什么菱叶会变成现在木头人一样呆坐在床中央毫无外界反应呢?
本来在学校的时候,她已经是重度贫血的人了,跟迷花一样消瘦得令人看起来像玻璃一样一碰即碎,
她还长年吊着左手,假装左手骨折还没好一样,其实是她左手自残得太厉害了,脂肪层被翻出来好几次,肉都已经糜烂了,
后来最后一次自残被文阳发现时,送去的医院都说要截肢,所以现在她的左袖空荡荡的,
在外人看来,她是被文阳救了,不知所措,才导致现在的木僵状态,
其实我都知道,我和她是一路人,无论经历了什么痛苦,只要没有达到心理预期,那便是普通的伤疤。
差不多该来了吧,
盯着病房的天花板好几天了,从雪白变成金黄,变成翠绿,变成暗黄……每天我只能不停地转动自己的眼球,
眼神不能聚焦,注意力不能集中,好像大脑正在执行格式化命令一样,任何一条指令我都不能实行,
眼神从涣散逐渐聚焦,但是这样做毫无意义,就像强行撑着现在瘫痪的自己站起来一样去强迫大脑,换来的只有恶心还有情绪崩溃,
醒来这么久了,我都没有再次睡眠过,大脑有是有时候稍微歇息了一下,但是下一秒,眼睛就强行把画面变成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天花板,
还好,把我唤醒的那位少女每天都来,每天都在和那位已经是木僵状态的菱叶唠叨几句,然后便钻进菱叶的被窝玩手机,
每时每刻,我都想放弃现在的自己,无论我做什么,想什么,都会觉得不舒服,身体能动的也就只有眼球,还有微微转动的脖子,
有一瞬间,我都想向那位少女大喊,「杀了我吧」,她是心理掌控超能力者,应该能听到的吧,
但是她的眼前只有手机,
在我度过了无数绝望的时候,军方的人员终于来了。
两个穿着白大褂军袍(一级军衔)的军人和一位护士突然闯进了病房,
护士先是干净利索地把我身上的管子全部拔掉,我还以为会很痛,其实也就痛那么一点,最多的是心里受不了那份恶心,
然后一位年长的军人找了张凳子,对着我的床位坐下了,
让人恐怖的是,另外一位年轻的军人好像在念了什么咒语后,那位玩手机的少女坐起来,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甚至连长期木僵状态的菱叶也转过头来看着她,
这就是货真价实的「心灵控制军」吧,
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也无意识地望了他一眼后,所有的情绪都一股脑地涌上来,有很多很多的话,有很多很多的眼泪,
我像那天被那位少女惊醒那样,惊恐般地奇迹地坐了起来,
我大喘粗气,
那位年长的军官说,“你醒了……”
我盯着他,想说,是啊,我很好,我又可以做实验了,又可以回到以前的幸福生活了,太好了,
但事实,我狠狠地盯着他,盯了他很久,最后咆哮般地吼道,
“还给我!把我要的东西,还给我!”
说出这话时,我都有点震惊,那一点都不像以前老是被人夸成温顺的我,
他只是点点头,“可以。”
“我现在就给予你「第二禁军元帅」头衔,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我还在为刚才拿到咆哮喘着气,年长的军官二话不说,就掏出了一枚象征着元帅的徽章别在我胸口,
“你的努力、你的成果、你的过去、你的幸福,都在里面。”
“你现在痊愈了,可以干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
最后,年轻的军官说了一句「你痊愈了」之后,两人便离开了病房。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位军官离开后,隔壁床的菱叶罕见地倒在了床上,和那位被控制的心理掌控的少女一样,两人睡在了一起。
我望着胸前的徽章,还有凭空出现的手机,手机上存着第二禁军各位高官的联系方式,要有一位高官主动地给我发来消息,
“从今往后,皇都第二禁军就拜托您了,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我随时待命。”
又做了相同的梦,
我掉进一个挂满钟表的空间里面,好像要进行时空旅行,其实并不是,我是掉进了我「轮回」的记忆中,
我努力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就在我半睡半醒的状态下,连续做了四五个噩梦后……
不对,是在之前,我醒着的时候遇到了「心灵控制军」,
第一次遇到了正规的「心灵控制」超能力者,他们是有方法和手段直接吸引你的注意力,然后通过催眠等方式让你沉睡一段时间,
然后通过与潜意识的直接沟通,或者对被控制者所遭遇的事件直接修改从而达到某种目的,
还好,他们只是把我沉睡了而已,让我回到自己的这个梦境中,
我娴熟地打开一扇门,发现有位女孩正蹲在门口前面,她回头看着我,便站起来走向我的身后,
“怎么?你也进来了?”
她就是菱叶,受「心灵控制」的影响,她也进来了,不过她在这里表现得十分畏缩,
我走一步,她在后面跟着一步,没办法,接下来我要前往我内心敏感的地方,既然想跟上来,就让你看一下,我给予你的「答案」吧,
“如果途中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诉我哦,我会让你提前苏醒的。”
我的梦境并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
无非就是多个周目经历过的事情堆在一起,成为一座废墟,
好的记忆当然有,那是我在低周目的时候,与老师两人一起学习,我还待在海灵路与大家玩耍的时候,
只有那两幅的光景是美好的,其他都是乱七八糟的,从别人的心境搬过来的垃圾,
我们就走在这些垃圾堆上,一会身边的环境变成糖果王国,一会又变成铺成各种轨道的迷你小城,一会儿变成黑夜,
小时候的我,十分虔诚地在河边点起了船灯,随着船灯走到下游,顺手抚了一些搁浅在岸边的船灯。
“很无聊,对吧……这样的事情……”
我已经经历了许多个周目了。
我们终于来到了废墟的中心,在废墟中心有个小花丛,那是那天那位大侦探在我心底深处种下了,当时觉得很恶心,不过在轮回了几遍之后,就接受了,
花丛的中央有一个石堆,那是我对过去自己立的石塚,一、二、三……有足足二十八个石头垒成一座尖塔,我顺手在上面又放了一块,
二十九周目了,说明我已经有二十九岁了,
每到这个时候,天空都会想起一阵声音骂我,
“你不是我们海灵路的一族,我们要放逐你。”
“我们要诅咒你……”
也就是小时候,低周目遇到的那些心里打击吧,
“「不生不死,永世轮回」”
加上最开始的时候,我已经听了三十次了,虽然每次都很想回怼回去,但是这里是我的梦境,无论做了什么,难受的只有我一个人,
还有跟在我身后牵着我衣角的菱叶,
“痛吗?”
“说不痛是假的,面对如此绝望的诅咒,每听一次我都想哭一次,这份感情是真实的,我无能为力。”
“难道来到了我心里的最深处,我要告诉你……”
我指着菱叶的心脏,
“你心中所羡慕的「第一使徒」,她其实也是有痛觉的,只不过每个人表达感觉的方式不一样,她会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因为没有痛觉神经,所以是最强使徒」的形象”
就像我现在,我不能把泪水止住,马上结束这个梦境,要等这份疼痛过去,一切才能好起来。
她用力地握着自己的断肢,其实她内心也是十分疼痛的吧,自残、手术、截肢,忍受的这些痛苦无处释放,她大声哭了起来,
我也跟着她不停地流下眼泪,
哭吧,如果这周目过去了,下周目能好的话……
病房里又住进了一位全身瘫痪的病人,医生护士把她的床推到三号床位的时候,她的妹妹一直伏在床边,哭得梨花带雨的,
惊羽最先苏醒过来,得到了军方的帮助,在军方顺带之下,菱叶也苏醒了过来,现在又来了一位病人,大概也是在等待什么奇迹吧,
“哭得有够惨的。”,惊羽率先说道,
这几天,大家都苏醒了过来,都自然而然地混熟了,一号床是惊羽,就是临时上任的第二禁军元帅,
二号床是菱叶和一心,一心说是因为自己不想坐凳子,才想着和菱叶躺一个被窝的,菱叶应该不介意吧……?
菱叶醒后也昏迷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奶奶和家人们也来了,大家对一心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情(当时一心还在和菱叶抢被窝的),
可以的话,有劳照顾菱叶到康复为止……这时多么漫长的时间,
康复对于刚刚苏醒的两位少女,起码也得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去参加康复训练吧,连一心也觉得漫长,
这时候的一心已经是另外一个周目的一心了,二十八周目的一心已经远去。
“听说,是她打败了第一使徒!”
“什么!宇宙最强者居然被她打败了!”
“她和另外一位家人一起联手打败的,这次其实是太空军的叛乱,太空军以为第二禁军(瑟多维娜方面)能为自己撑腰,把第一使徒供了出来。”
“谁知道第一使徒被打败了,同时,打败第一使徒的她们的代价是——意识永远被打散了,也就是意志不复存在了。”
“什么,第二禁军还和第一使徒有关系吗?我得仔细查查……”
“嗯,第一使徒是个中立的人,不止太空军和第二禁军,第一禁军和深空驻扎部队、深空虚空港都有第一使徒的支持。”
等那位妹妹哭完了,她望了一眼一心,也学着一心钻进她姐姐的被窝里了。
“意识被打散了,就是永远醒不了了吧……”
“是的,那可是现代心灵控制学之中定义的真实植物人,醒来的概率是0,除非像我一样,有轮回,有重生。”
“哦哦,一心还是新大陆人呢,现在是第几周目了?”
“第十七周目了,刚刚被拜托照顾菱叶,菱叶就醒过来了,还好,菱叶很乖的。”
十七周目的一心没有像二十八周目那样躺床上玩手机,而是带来了百变尺、三阶、四阶、五阶魔方,还有一些智力锁等等玩具,
现在菱叶正和一心转着魔方,虽然一心很耐心地写了好几页的魔方公式,菱叶还是看不懂,
不过,菱叶不时回头望着刚住进来的那位姐姐,
“我都能苏醒(fuula(又译:幸福))的话,那位姐姐肯定也能苏醒(fuura)的,这跟现代科学还有奇迹无关。”
惊羽有点意外,菱叶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惊羽一直觉得菱叶是位需要一心开导的,心里十分阴暗的女孩,
“自从从一心那里醒了之后,我觉感觉能够触碰得到,那股很强烈的情绪,那股情绪每个人都有,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表达得出来。”
“我能感觉到,那股情绪还在那位姐姐的体内,我甚至能触碰到她,十分温柔脆弱,十分温暖而敏感,明明就着这些纯粹的情绪,还要去作出那些无法后悔的事。”
“在这一点,她和我十分像,我简直就像看到了之前一直卧床的自己,不是没有希望与光芒,而是对自己的这份情绪的珍惜。”
“所以,她能醒过来的。”
连现代科学都否定的人被菱叶肯定了。
在深白花盛开的时间里,充满深白花芳香的房间里,那位姐姐果然苏醒了,
她妹妹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就是抱着姐姐又一顿爆哭,她醒过来后坐着抱着妹妹,不时抚摸着她的长发,
一切都好转起来了,
房间里响起了掌声,不但有惊羽、一心的,还有前来看望菱叶的奶奶的,
她一副想要道歉的样子,想继续说着挑战第一使徒是错误的决定之类的, 以后她会更加关注家人,不让家人操心……
大家都目睹了奇迹的降临,唯有一心,眼眶一直往外冒着眼泪,虽然她哭不作声,把眼泪擦了又擦,但是还是得到了菱叶的怀抱,
“恭喜大姐姐苏醒!”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那个……也恭喜大家能见证奇迹!”
“现在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轻,好像有好多事情都做不了。”
“笨蛋姐姐,要做康复啦!”
“太好了,有你在的话,能不能带一带菱叶,菱叶总让我放心不下,一心又只是文阳拜托过来的,我也过意不去。”
菱叶的奶奶一上来就提出了和菱叶一起去康复训练的提议,没有人说不好,一心也表示十分赞同,
“嘛,这几个月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周目了,我们新大陆人是很难有时间观念的,让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姐姐带着菱叶会更好。”
“可以吗?大姐姐?”,奶奶继续问着大姐姐。
“咦?只是康复的话可以哟,但是我看菱叶的性格,觉得她会赖上我,那就不好了……”
“菱叶很乖的,你看一心睡了她的床几个月了,她都没有一句怨言……”
“怎么会没有……一心睡觉可是打呼噜的……”
“哈哈。”,大家欢声笑语起来。
“那,菱叶就拜托大家了。”,奶奶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后离开了,
一心坐起来伸了伸懒腰,“那么,我也到时候了。”,一个转身,飞快地穿好鞋子,整理好衣服,对着刚和别人妹妹聊上的菱叶说,
“那么,下周目再见。”
おしまい
was wrlia alia endi saia lat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