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她来到曾经的城市
曾经的她来到曾经的城市
我整理了一下衣领，反复地检查立领上的刺绣部分有没有被折起来，
双手抱着下垂，还是有点不放心，仔细地再顺了一遍雪白的披肩，披肩的右袖部分上印着金黄色的圣三一図徽，
虽然我对这个図徽的意义了解不是很深，但是这件披肩我是深知其重，
在今天之前，这件披肩一直被裹上防尘纱网，安静地挂在我衣柜的最深处，所以细细地嗅起来，披肩残留着比较浓烈的衣柜里的香樟木味道。
“各位乘客请注意，xxx城际列车即将进站，请注意列车与站台之间的空隙……”
我调整了下站姿，认真地盯着还没有列车过来的轨道，就像面试一般，
如果这时有镜子就好了……
不到一分钟，城际列车“呼”地一下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速度快得就像超能力中的凭空闪现一样，
这时候我感觉全身肌肉都在绷紧，同时愈发强烈的情绪也涌了上来，
霎那间，列车的门打开后，人群如浪潮般涌向站台，
我拼命地在这股人群中寻找那个最熟悉的身影，但是人群实在太多了，之前认真的干劲一下子瘪了下来，
在人群逐渐走散的时候，“怎么办，怎么办”的想法会出现在我脑海中，
“哟。”
在我还在眺高远望的时候，有人过来拍了一下我的鼙鼓，
我转过头去，
“も，真是的……”
一股热泪已经留下来了，我狠狠地抱住了她，
“うーうぁー，好想你。”
“我们已经2404298秒没见面了。”
长发如瀑的她也抱紧了我，
“安（一种问候），我也很想你，为什么你搬到这个城市也不跟我说一声”
“因为……因为……呜……”
我不断地擦着眼泪，面前的她还是像以往一样令人心安，
她也帮忙用手指帮我擦着眼泪，“好了，好了，我过来陪你了。”
“这个月……我……”
“好了，不用说了。”
她再次抱住了我，身上传来之前我送给她的Samnla香水味。
她不在的这个月就像一层时空断层，只有她的身影才能将我的记忆连起来，
“concordia dia wa wa”
我对她说。
先到你的「家」看看吧？
啊，不好意思，应该是叫「住所」？
怎样？你想过来跟我一起住吗？
唔……不知道耶……
那我们一起逛逛这座城市吧！难得来一次！
我拉着她大言不惭地上了一辆公交车，目标自然是这座城市的中心「都心商业区」。
我和她找到位置坐下后，我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这座城市，
“哼哼，这里被称为后花园，无论是生活节奏还是绿化环境，都十分适合慢节奏的人生活。”
“跟满是内卷的国际商业中心完全不同，这里消费低，一顿饭才30块。”
她望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后就盯着我看，
“当然，薪资问题的话，是肯定比不上旁边城市的。”
洁白的手指划过我披风上金黄色的襟线，我满脸笑容看着她，
“你还留着啊……”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会丢呢~”
她还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尽管只有绣着蕾丝边的大翻领是白色的，全身上下都像从那天的记忆里走出来一般，
“是啊……”
那天遇到她的时候，她也是一身灰黑，我穿着的是一身劣质的cosplay服，包括现在这件披肩，
蹲下去安抚了不舒服的她之后，这件披肩就成为了她的第一个哭泣的场所，
离开时，我似乎说了一句，“我也，稍微留个长发吧……”
之后就再也没有剪过头发了，
刘海还是上次她帮我修的，为了「不让我变得像她那样阴沉」之类的。
“其实我是很喜欢这件披肩，尤其是那个圣三一的図徽”
“现在的cosplay服完全没有这种手工，都是印刷上去的，而且材质也不再使用TR面料，而是粗糙的100%涤纶“
所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买cosplay服了。
公交车一直穿梭在楼群间，大概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前方土黄色的楼群还是没完没了地往车窗后面送，
顿时我对刚才自己说的话有点后悔了，这座城市有头到尾都是一大片楼房不超过5层的现代化农村，
“要是说这里有什么好的话……发展前景一片光明？”
渐渐地，我被这座城市由浅入深的压抑氛围压得喘不过气，
“其实，全国上下哪里都一样，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那个世界了。”
经济、政策甚至教育都一片灰暗，
“唯一幸运的是你和我都还活着吧。”
她面朝我微笑，拉了拉我的手，
“……我只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一个月前，我因为被父母抛弃了，带着最后唯一的存款来到这里租了套便宜的房子，
我很想和她同在一座城市里的，但是她那边生活开支太高了，已经达到通货膨胀了，
“……我刚离职……「终于可以到你这边啦」，是曾想这么说”
“但是这边工价实在太低了，拼死拼活打工完全不够生活，还要加上贷款才能够吃上饭。”
“你这边工价多少？”
“12k”
“和我那边一样了……”
“k是块的意思……”
“我知道，之前我干的是16块，后来来了个新人开价12块，就把我工作抢走了……”
“所以在这个世界，金钱、生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是啊，我宁愿一直关在那个没有任何喜悦与快乐，也没有纷争和仇恨的平静的伊甸园。”
“我们到底为了什么离开的伊甸园呢。”
“现在又为了什么想回到伊甸园呢。”
兔子看门人打开大门的时候，道路所通往的虚空不知为何变成了罗刹娑。
我握紧了她的手，如饥似渴地感受手心中传来的温暖，只有这份真实……
“「都心广场」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带齐行李下车”
公交车上的语音不断地催促我们下车，我们就像被驱赶的走地鸡一样大步大步地踏下了公交车，
“这里就是城市的中心，我小时候经常来这里。”
我指了指远处的天桥，她抬头望去，
“好高的天桥……”
“就是那座天桥，以前是这座城市的代表，现在的话不知道了。”
“桥面连通的是两个商场，唔……似乎左边的商场没开门呢……那我们去右边的商场逛吧！”
我正走在前面开始攀爬那高高的天桥，
“不是……这起码有六层楼高的天桥……没有扶梯？”
“唔……我小时候都这样爬的。”
“那时候这里有很多人，人们都乐不此疲地爬天桥，爬累了也可以坐在台阶上休息。”
“就是现在少了很多人……”
她看了一样四周的高楼大厦，都是空荡荡的地面广场，或者是已经被租出去的店铺。
“没有扶梯，也没有电梯，商场只能在6楼进……”
我知道她在找什么，“小时候我已经找过无数遍了……”
环顾完毕后，她望着宛如「天堂之路」的天桥，“真的，很有特色呢。”
她摇摇头，也向现实妥协了，一步一步地跟着我后面，攀爬着这高达六层楼的天桥。
意外的是，在攀爬天桥的时候，有位老奶奶面带微笑地在我身边经过，
还送了我们一句“加油”，虽然她是在下楼梯，而我们是在上楼梯，
“想起以前，有小孩爬楼梯的时候，会有好心人在后面护着她，以防她摔倒。”
“记得有一次，有位小孩真的摔倒了，但是因为天桥上人山人海，小孩马上就被好心的路人扶了起来。”
“跟现在冷清的光景完全不一样呢。”
“商场里面有什么逛的吗？”
“我记得是有个游戏中心？”
“那也难怪小孩子会爬这么高的天桥。”
“其实还有些小孩因为好奇心呢？以前这座天桥，扶手可是修的很光滑的，不像现在改成了一粒一粒的柱子。”
“即使是我，我也想爬上6楼高的天桥，然后顺着扶手滑下去！”
我开心地描述着以前天桥的模样，因为找电梯顺道和不认识的小孩玩起了捉迷藏，
围着天桥跑上跑下疯玩了几个小时都不觉得累，最后和不认识的玩伴失散在人群中。
在做商业的人士爬上这座天桥，意味着成功，带有病痛人人们爬上这座天桥，意味着健康，
那个年代的人们，即使是在休息的时候，也会无事就来攀爬一天这座天桥。
但是……
“へ……へ……”
“好累啊……”
“以前……真的是以前，我爬这座天桥从来不需要喘气的。”
终于爬上了天桥，我大喘粗气，而她只是深呼吸了几下，完全不觉得累的样子，
“要不要坐在台阶上休息一下？”
“不用了……”
但是，这座天桥，还有我，在这十几年里都发生了许多变化，
“天桥的桥面已经烂成这样了吗？而且这个施工告示牌是什么？”
“可能要装扶梯了吧。”
她面不改色地看着告示牌，“这下，以后大家都不用爬楼梯了……这座城市要失去特色了呢。”
我长呼了一口气，“没办法，世界已经变成这样子了，很多东西都在消逝。”
“不知道里面的游戏中心有没有消失……”
我和她走进了商场。
商场门口装修得很普通，就像刚装修完的房子一样，干净而雪白，没有一丝广告牌……
“口腔医院？”
好吧，她还是找到广告牌了。
“这商场是口腔医院改的吗？”
“不是吧，以前都没听说过这里有口腔医院，我看看……”
在印着夸张的医生与口腔患者的广告牌底下有一行小字写着，“医院门口，xxx商场西面。”
看来在是对面商场，
“口腔医院的广告居然不放在天桥或者其他显眼的地方，反而是在第二个商场里面的一角……”
“这……到底是想引流，还是不想引流……”
“可能对面商场有更多更密集的商铺吧，就把广告丢在这个冷清的商场里。”
以前的话，两边都不算冷清，从商场开门营业就堆满了很多人，
而且商铺这边更简单，只要在走道划一块地方，就可以摆摊，不需要什么租金啊之类的，
就像以前农村的集市一样，大家都在遵循着规律。
“商铺太少了吧……”
我和她只是走了一小段路，能看到的地摊或者有门有店的商铺屈指可数，
“这边卖的衣服……唔……”
明明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却非要在上面绣了一个跟简约风完全不符的艳红色图标，
“该不是……是这衣服的制作公司的logo吧……”
而且其他衣服也是，深绿色和黑色混在一体的样式，为了方便干活肩部做得特别宽的衣服。
“感觉回到了上个世纪。”
“我想想，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啊，我小时候穿的衣服都挺好看的。”
“那就剩下一种可能，就是一直卖不出去的衣服流到市场消费的低端反复去卖，直到商家倒闭为止。”
很大可能是这样了，就像旁边卖玩具的地摊一样，
塑料玩具都已经放到掉色了，包装上积的尘都已经把玩具名覆盖了，她还是一样摆在市场上继续卖。
从我们进入商场到现在，一个顾客也没有。
“我想起了小时候在这个商场的捉迷藏，这个商场内部有很多楼梯的。”
我想把她拉到我的印象当中，“但扶梯不是在前面吗？”
“以前楼梯才是精髓，因为楼梯层面上也会有很多有趣的地摊。”
因为热闹堆满了商场里面的店面与走道，有些商家看着这份热闹不肯放过，就在楼梯上面摆地摊卖东西，
营收意外地比在楼道中的地摊好。
拐过几家店面，周围已经变得白雪皑皑般的干净了，
所幸的是，旁边店铺还开着门，要是在这偏僻的角落里连唯一的店面都关门了，走到这里我还是很害怕的。
“你看，这边就是楼梯。”
非常意外，在楼梯上面还有一个卖衣服的地摊铺。
“这连衣裙还可以。”
甚至还得到了她的认可。
我快速地过了一眼衣架，对比刚才那炸裂的衣服样式是好了很多，但还是感觉回到了上个世纪。
“以前楼梯里摆的小吃摊为主。”
“章鱼小丸子啊，淀粉肠啊，奶茶啊这些。”
但是现在都看不到了。
楼梯里十分安静，摊主在站着玩手机，她身上穿着的就是她的地摊衣架上挂着的一件白色连衣裙，
有些欣慰，她们都没有离开这个商场，
走出了楼梯，我们向下一层出发。
我们来到了第四层，这里曾经是游戏中心的地方，
果然，游戏中心已经关门了，而且四周的商铺也似乎中了诅咒都大面积关门了，
唯一一个还在营业的是一家手打柠檬茶，
“要来杯柠檬茶吗？”
老板一边打着柠檬，一边向我们搭话，
“不用了吧，二楼有个超市，到时候去那里买就行了。”
我提议到，以前的游玩路线是：六层->游戏中心->超市，
就算途中有很多吃的喝的，我都习惯先玩了再去吃喝，不然吃不完的东西拿着去玩游戏是很不方便。
“那老板，我们来两杯柠檬茶。”
她自作主张地做了决定，
“我们爬了六层高的天桥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不如现在坐下来喝杯柠檬茶。”
她是休息派。
“你看，店里面还坐着有人，老板的手艺应该不会太差。”
“好吧。”
我们走进店里找位置坐下，店里有十来个顾客，是今天我见过最多顾客的店铺的。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坐下来的她像一个终于摆脱了的洋娃娃，她与我一样是修长的头发，比起我的长发摆在白色的披肩后面显得细小些，
她的头发搭在大翻领后面宛如堆积而成的片羽，就像某位研讨会会长一样。
“打工……赚钱……然后活着？”
“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是呢，自从上次就职我被优化了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工作了，
无论是招聘的途经、岗位，都像昙花一现一样，在我离职后瞬间消失了，
就像我干了一件地球上没有存在过的工作，拿了一份、一段能够平稳的生活。
“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我犹豫的时候，她握住了我的手，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嗯。”
为什么偏偏是连个固定住所都没有的我，随时都想着要一了百了的我。
她用力地摇了摇我的手，
“就算跟你一起到社会救助站，就算跟你一起去树海……”
我答应不了，请原谅我的懦弱，我只会摆出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
这副表情驱赶了很多人，把我带到一个无人的去处。
她沉默不语，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绝不放开一丝一毫。
终于来到了超市，
超市位于商场的二楼，入口当然是从六楼下扶梯下来的，超市的好处是，有个出口在收银台，
买完东西之后不用重新爬上六楼再出商场，在收银台付完款后有个出口可以直接走出商场。
小的时候我试过从出口直接进商场，但是被保安拦住了。
“果然超市还是人多啊！”
跟六层的雪白、四层的昏暗对比，超市里面就是橙黄色的明亮。
“唔……肚子饿了，先买点零食垫垫肚子吧。”
“你想吃什么零食？我记得的话，你喜欢的是蒟蒻果冻？”
她朝零食架上一眼扫过去，精准地抓中了蒟蒻果冻，而且还是哥之郎的，
“好了，我挑好了。”
“就一包吗？”
“啊……如果觉得不够吃可以再拿一包，等下逛完这里就快要到找饭吃的时间了吧。”
“就一包吧……”
好不容易来一趟超市，我更注重的是那些五花八门的饮料，
冰柜上的确拜访着各种音量，但是总感觉相对于以前，品种少了很多，
如比我一直很喜欢的一种芦荟水，现在就找不到了。
“刚喝完又买喝的吗？”
“哼哼，我是喝完东西之后要再喝一瓶饮料帮助消化！”
她朝我翻了个白眼，
“你也要吗？”
“我就来一瓶宝矿か吧。”
我再次扫视冰柜，没有芦荟的话，西柚汁……也没有，葡萄汁总有吧，但替换上来的是ふぃん达，
刚才我的话说笑的，想到一会要吃饭，但不能饱肚子的话，我还是选コラ……
在收银台给了钱，出口的闸门自动打开，
“欢迎下次光临。”
“我觉得只有出口那里的闸门做得多此一举。把出口变入口不就好了吗？非要这么麻烦，爬6层楼才能进入超市……”
“城市特色，城市特色~”
“不过天桥都准备施工修电梯了，超市改修也不是不可能。”
我提着购物袋一晃一晃，
超市的一楼出口处正好面对着一个公园，
“我们进去逛逛吧！”
于是又到了我的小时候的时间，
面对这个公园极大的变化，我说不出半句话来，
公园门口变垃圾投放处了，没事，我在以前那城市，还有在别人的宗祠门口放垃圾桶的呢，
本来右手边有一大片的花园，现在被围墙围起来了，而且围墙高得恨不得把天空也要围住，不就是景观私有嘛，常见，常见，
本来要绕一大圈的公园，现在径直往里面走，就是公园的另一个街道的出口了，
还好靠近出口旁有一个大型水池，还有很多张椅子，椅子上面坐满了老人，
没事，我们也找了张椅子坐下，
正当我打开蒟蒻果冻的时候，
“那是什么？”
她指了指水池上面的漂浮物，难道？
起码十年前，我的印象中是十年前，这个水池应该飘满荷花，还有一些金鱼和野鸭在上面玩耍，
水质虽然不是很清澈，但起码表现得一个让人可以接受的工业蓝。
现在，水池上面大大方方地放着一个蓝色巨物，没错，就是蓝色的可回收垃圾桶！
“我……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她拉着我坐下，“我们还没吃果冻呢，就坐一会吧。”
我尽量坐了个能面朝水池的位置，每次看到它我都百感交替。
幸好的是，天空是蓝色的，吹过来的风是清爽的，
大树把枯叶摇曳下来，随着清风一点一滴地度过最后的时间，
我靠近着她，手指快要碰到她手指的时候，
她缩回了手，拿起最后一个蒟蒻果冻，
“啊，对了，你觉得这座城市怎样？上次我送你的Samnla用完了吗？”
“很好”，她吃完果冻，像观赏着手办一样凑近我的脸庞，
“我办了Biyond会员，这个月的Samnla发售打四折……“
她毫不在乎他人眼光地抓起我的手，“你刘海又长了。”
我在她不断凑过来的温热之下泛红了脸，“那个……Samnla……”
她突如其来地吻了上来，Samnla香甜的味道传到我的鼻尖，就像唇间传来甜蜜的触感，
我闭上眼睛，只有这一刻，这股温暖能够瞬间填满的我内心，
纤细、沉稳的她不断地证明着我内心的真实，
好喜欢。
“こら！你们两个女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干什么阴德的事！”
旁边走来一位老太太，看到我们马上骂了起来，
“你们这叫不孝顺！”
她骂得毫不留情，不过我也没给她面子，
“怎样？她是我的爱人，我们还要结婚，你们那辈的人，在结婚前连接吻都做不到。”
说完，我马上回归那温暖的嘴唇间，我抱起她，
“我们走吧！”
“嗯。”
她点点头，泛红的脸颊正是我们之间爱的证明，
我抱起她朝着蔚蓝的天空飞了起来。
飞在半空中的时候，我们手牵着手，摆出一副大雁的姿势在空中前进，
“你看，这里就是我们刚才经过的天桥。”
“哦，鸟瞰原来是这么棒。”
高楼大厦抛开褐黄色的楼面，把黑白混杂的楼顶展现出来，
我非常喜欢鸟瞰。
“那，能不能再飞快一点？”
她望着前方迫不及待，明明前方之有浑红色的夕阳，
“不要把，再往南飞就是大江了，我不想掉江里。”
“那，过江的时候小心一点就是啦，”
她欣快地飞在我的前面，还好我在后面拉住，不然她都不知道会飞到哪里去。
“飞行靠的是方向感，和第三视角的辅佐，和一双能抗住任何烟雾结晶的眼睛。”
她毫不在乎这些，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望着前空，
不一会儿，到大江的沿岸了。
“这次真的要慢慢飞过了，而且还是要走桥的上面。”
“你是多怕掉水里啊。”
“虽然我飞的时候摔过无数次，但都是因为摔在地面，我才能缓过来等待求救，
但是水里不一样，沉到江底的那份窒息，我有点害怕。“
“这样啊……我也讨厌窒息。”
我们虽然飞在空中，但是是飞在大桥上面，跟着缓缓而过的车流，相当于在空中堵车了一样。
好不容易飞过了大桥，我松了一口气。
“你看，前面就是学校，升旗台前还是黄泥地的操场，虽然小时候更惨，那是长满杂草无人修剪的操场。”
“所以，你小时候做早操的时候可以偷懒啦，”
“是的，一年级的时候，人还没杂草长得高，人在杂草里面做了什么，老师都看不见。”
“那么……”
她邪魅一笑，然后用力地把我甩了一圈，
“哇わあああ……哪有人这样飞的，”
我不服气，也拉着她的手，把她甩了一圈，
后来我们双手十指相扣地连在一起，在空中转起了圈圈，
“唔，好晕。”
她说，但这不是问题，“怎么会越来越快，我不想再硬着陆啦！”
“好耶！たまや！”
我们转得越来越快，她越来越兴奋，同时我们飞行的高度极速下降，
“不要呀！”
“あやや！”
这是，我从眼角看见东边有个沙滩，于是催促她，“快，往那里甩，不，飞，那边有沙滩！”
我们刚好与别人的顶楼擦肩而过，差点就要先撞上别人的楼檐了，
不，真正的问题还在前面！
我们下降的方向是那个沙滩的门口，毫不意外会撞上门口前的道闸。
“うわう，うわう⁽⁽٩( ´͈ ᗨ `͈ )۶⁾⁾~~”
我闭上了眼睛，心里开始祈祷。
“vanitas vanitatum et omnia vanitas“
最后，“轰”的一声巨响，
我们硬着陆了，而且没猜错的话，我们精准地砸中了道闸。
在昏迷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后，我醒来后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她。
“你没事吧？还行吗？”
她担心地问到，我的脑后部阵阵地传来松软的感觉，我是在枕着她的膝枕吗？
“唔……”
我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但脑袋还是没有完全醒来，我便一屁股坐到了沙滩上，
“唔……你的体质还是那么好。”
“你还是躺下来休息一下吧，你是最先撞中道闸的，受伤是最严重的”
“我跟工作人员很想把你送到医院，但是你一直嘀咕着不要救护车不要医院，我才把你抱到这里休息。”
我一直做着深呼吸，“没事，没事。”
过了几秒，我站了起来，
“好了，我满血复活了！”
她怀疑地看着我，我向她抱过去，
“好啦，不用担心啦，我们去吃饭吧！”
一路上，我们手牵着手，只有我在抬头看着店面，身边的她却不时地传来啜泣。
我们在一家面馆里面坐下，
“说起这座城市的特色，这里还有一个就是Y地云吞。”
“特色在哪里嘛，就是在Y地做的云吞，谁在说，用什么材料做，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Y地……”
“那我要一碗云吞面吧。”
她小声地说，但是盯着餐牌已经很久了，
“那，老板，来两碗云吞面，洒满辣椒酱！”
“嘻嘻，你不会不吃辣吧。”
她摇摇头，“这座城市应该和我那边一样，吃的不是很辣，我就无所谓了。”
“唔……”
我得意地点点头，尽管脑神经现在还是像针扎一样刺疼，稍微不注意，精神就会分散，
我握住了她的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爱你，永远……”
おしまい
was wrlia alia endi saia latia
